陈思育见他还算上路,没有一听此事就大包大揽,自以为自己是高拱之侄,就把这桩大功直接往自己身上揽,心中暗叹一声:要不是圣意难违,哪有这般好事给你?眼下皇上把最大的麻烦都给你扫清了,旁人便是想拿这大功,也只能跟在你后头喝点汤。
他心中感慨了一番,也出言劝道:“高修撰,从某个程度上来讲,你在翰林院的资历倒也不浅,只是未有真个考满转迁一说罢了。至于说学识这个方便,呵呵……且不说你是六首状元之身,就说皇上御笔亲题的‘二百年来真魁首,朕为文曲落书丹’,光凭这一句,谁好说你学识浅薄?”
高务实见掌院也这么说,只好稍稍退了一步,道:“既然部堂和掌院都如此劝下官,下官也不敢太过推辞,以免被人说是尸位素餐……下官可以答应出任纂修官,不过负责之说还请二位上官莫要再提,德不配位且不去说,万一坏了大事,下官可就百死莫赎了。”
陈思育见他还是不肯担负大任,深知皇帝安排的掌院不禁有些着急,当下还要再劝,谁知潘晟在一边笑呵呵地接口道:“高修撰谨言慎行,本部堂已知你心意,这负责之说便不再提了,不过你既答应任这纂修官,那可不能偷懒,明日便要开工办事的。”
陈思育诧异地看了潘晟一眼,暗道:皇上可不是这么交待的,你这般答应下来,到时候怎么和皇上交差?
高务实却已经站起身,朝潘晟和陈思育拱手一礼:“部堂和掌院可以放心,明日下官便来参与编纂,不过此事下官新近参与,恐怕一开始只能从查阅典故文案开始,还请二位上官知悉。”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潘晟笑呵呵地应了下来,又朝陈思育道:“掌院还有什么事情吩咐么?”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陈思育自然听得出来,微笑着摇了摇头,朝高务实道:“倒是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了,高修撰可先回检讨厅熟悉熟悉。”
高务实于是规规矩矩辞别这二位上官,先去熟悉环境了。
待高务实一走,陈思育便一脸忧郁地朝潘晟道:“大宗伯,皇上召见我二人时,可是清楚明白地交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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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急,莫急。”潘晟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捋须道:“此事现在的总裁官是郭阁老,副总裁官们也不会在编纂初成之前插手参与,而纂修官又有如此重大的调整,凡事在高修撰任太子伴读及观政期间做过经筵日讲官的诸位,都被调离了……只要明日高修撰上任,剩下的纂修官们谁还不明白其中含义?到时候不管有没有这句‘负责’,他都得把责任扛起来。”
“可是……”陈思育依然皱着眉头:“万一有人看不出内中含义,那却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