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跑过来替天行道的茅山传人?要是李良能信对方这鬼话,他还不如信自己是秦始皇,既然对方不打算说人话,李良自然也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所以他毫不犹豫就报了个最不顺眼的名字……比如李玄鹤这傻逼。
“万象山?李玄鹤?”
黝黑青年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在李良游走于怪物们扑杀的过程中,他也在观察这个青年的精气神,双目涣散,眸中不见胎光,虽有灵台而无灵性,这个站在山岩上俯视全场的青年只不过是一具傀儡而已,根本就不是活人。
青年投射到李良身上的视线并没有触发他的第六感,幕后之人想必正躲在暗处操纵这具傀儡,之前触发了李良第六感预警的超凡生物就是这个家伙么?
不。
不太像。
这个躲在幕后的术士显然不擅长近身战,连面都不敢露,之所以李良没有立刻冲上去废掉这具傀儡,他就是为了想看看这具傀儡背后的操纵者到底还有什么本事,就在李良与那些畸形恶兽缠斗的过程中,那傀儡的左手突然抽搐了一下。
李良敏锐察觉到了傀儡的动作。
只见傀儡的左手五指忽然折成了一个古怪弧度,恰好组成了一个手印,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凭空把他手指硬生生掰成了这个模样,看来是幕后的术士终于准备出手了,就看那黝黑青年缓缓露出了疯癫的笑容,口中吟诵道:“九幽玄冥……”
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力量悄然涌现,随着青年口中的话语声响起,黑夜中吹来了一股凄凉的风。
沙沙,沙沙。
似有什么蛆虫在地面密密麻麻的爬动,就连那些被大狗撕成碎片的尸体也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黝黑青年口中的声音就如同带有神秘力量的律令,正在尝试唤醒某种未知的东西。
“九幽玄冥,渡我真灵。”
随着青年口中一句完整的语句落下,那片被血染红的山道上,其中一具被咬掉了脑袋的尸体忽然动了动,更有甚者,连整张脸都被撕烂的尸体再次睁开了眼睛,它们在青年的话语声中重新“活”了过来,好似蛆虫一样在地上艰难蠕动着,仿佛一个个沉沦在苦海中痛苦挣扎的冤魂。
李良抽空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活过来的尸体:“有点意思。”
“你马上就笑不出来了。”青年发出一声沙哑的戏谑,左手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喉咙里再次发出声音:“能跟宗族喂养出来的大狗打得有来有回,你这身功夫确实厉害,但是功夫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哈哈哈。”
李良似乎疲于应对大狗的围攻,见到周边的尸体出现异动后,就连身法和动作变得有些急躁了起来,一时没有顾得上回应青年,青年见状,渐渐放松了些许,他讥讽道:“你的功夫,也就勉强能和这些大狗纠缠片刻了,就你这样的粗鄙武夫,又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到吴王村的后山上来?”
“为什么不能来?吴王村是你家盖的?”李良反唇相讥。
眼见李良居然还在嘴硬,青年顿时哈哈大笑,他索性也不装了,喉咙里直接传出了另一个陌生的嗓音:“你连吴王村的后山上到底有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上来,真不明白你是无知者无畏,还是一心寻死。”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山又有水,有人,也有狗。”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黝黑青年戏谑的表情收敛了些许,转而沉声道:“以你的身手,想从大狗的包围中逃出去不是什么难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立刻滚,否则……死!”
李良反而冷笑道:“给我机会?那你敢不敢把结印的手放下来再说这话?”
“哦?”黝黑青年略显意外:“你还懂方术?”
“略懂。”
眼前这人使的根本不是道术,道术没有这么邪门的技法,如果李良记忆中的经验与阅历没有出错,此人施展的应该是方术,又名敬仙术,这类法门与道术不太相同,虽然最终目的都是施展法术,但两者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李良趁着大狗扑击的空档,飞身从两个大狗之间穿过,跃上树梢,遥遥看向青年,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敬的仙家恐怕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玩意儿,念及此,李良开口道:“我刚听你念‘九幽玄冥’,你敬的是阴仙?是地藏菩萨?不会,以你的根骨,还不配去孝敬菩萨一类的仙家,你后半句‘渡我真灵’带有引渡的含义,看来你所敬的仙家,应该不是咱这儿的本地人。”
青年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