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恩道：“尤振武既然派他出城，此人就必然是一个置生死于度外的老顽固，你看他刚才所言所行，确也是如此，所以，严刑拷问怕是问不出来的，说不定还会要了他的老命，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你说怎么办？”马世耀只能坐下。

顾君恩看向刘方亮：“磁侯，我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柳直久在左家，是左家故旧，不如押往左营，令左光先审他，以左家对他的熟识，对症下药，说不定能问出真相。”

刘方亮点头：“就这么做，即刻将老头押往左营，令左光先审讯。”

“是。”左右得令，有人跑出大帐，传刘方亮的命令，很快就把柳直送到了左营。

大帐中。

刘方亮和顾君恩继续商议。

“先生以为，城中到底缺粮不缺粮？”刘方亮问。

顾君恩道：“粮食肯定是缺的，但有没有缺到必须要把一部分百姓送出城外，这个下官一时还难以判断。”

马世泰插言道：“磁侯，这些天我观城中造饭的炊烟，每日早上和晚上，都是定时升起，十分精准，连下雪天都是一分不差，从这看，城中好像远没有到断粮的地步。”

顾君恩点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城中早晚的炊烟，天天准时升起，连下雪天都不耽搁一刻，那中午呢？”

“中午则不一定，有时早有时晚。”

马世泰回答

顾君恩捋着胡须：“这就有些怪了，同样军中造饭，为什么早晚准时，中午却不一定呢？同样的火头军，难道早晚严明，中午就懈怠了吗？再者，不要说一城人，哪怕就是一家人，一个人，也不能保证每日每餐，顿顿准时，有时菜不齐，有时火不旺，有时大雨狂风，这都是意外，非人力所能阻止，除非……咱们看到的早晚造饭的炊烟，都是假的，是榆林军刻意给咱制造的假象，只有午饭是真的，所以才有时早，有时晚。”

刘方亮猛然明白，马世耀一拍大腿：“怪不得呢，怪不得他们早晚的伙食天天都那么准，只要一把柴火，什么也不要，就能假装炊烟，由此看来，城中粮草真是短缺，每日只能一食。”

马世泰也连连点头。

刘方亮精神大振，如果城中粮草真出现问题，距离他们拿下榆林，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