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金川抱拳。

第二日清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下了马车，拒绝薛金川的搀扶，腰杆笔挺，不急不缓的迈入总兵府。

正是柳直柳老先生，也就是左光先为他家三个儿子选的私塾老师，在左家将近二十年，一头青丝变成了白发。只不过二十年的苦心教育，却没有换来他想要的结果，现在不但左光先投了贼，就是他三个儿子也都成了贼将。

身为老师，柳直又是气愤，又是羞愧，当日要出城痛骂左家，为军士阻止后，又向尤振武请命，说愿意出城劝降，他对三个学生的前两个，已经不抱希望，但对最后一个，也是名声最劣，年龄最小，和尤振武结仇的左绪，却还想要挽救一次。

上一次，尤振武没有同意老先生出城，现在时机到了，要用老先生一次了。

老先生进入时，尤振武和李承方正站在堂前迎接，见到老先生一起行礼。

柳直板板正正的受了，又板板正正的还了一个，随后说道：“总镇唤老朽前来，有何见教？”

“学生岂敢，只会有一件关乎榆林生死存亡的大事，需要老先生。”尤振武深深抱拳。

柳直想也不想：“总镇讲，但是老朽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老先生请堂中说。”尤振武和李承方将柳直让入堂中。

一刻钟后，柳直从堂中走出，尤振武和李承方一路相送，一直到府门外。

待送柳直的马车离去，两人才收回目光，李承方道：“老先生虽然年近七旬，但思维敏捷，中气充足，且决心坚定，我料他定能完成任务。”

尤振武点头：“希望贼人不会难为他。”

李承方不说话，因为柳直是榆林被围以来，出城的第一人，城中虚实如何？闯军急于想要知道，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柳直回城的，迎接柳直的，不只有刀枪剑戟，说不定还会有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