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翱真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唇边笑意不减:“小友既然与真祖邪神打过交道,应该不难知晓,邪神诅咒,以人心欲念痛苦为食,本座以紫魔蛊为魔界,在山中昆仑一族的人们心中种下蛊种,虽说蛊种生长周期漫长,却足以扩大宿主心中的一切负面情绪。
本座乃施术蛊主,操控人心欲念,使得大势所趋,可比沧南衣那自有命数的渡世大道更为简单有效。”
百里安目光一转:“所以?”
擎翱真人面上笑容渐敛,可神色却是逐渐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投身入本座这一方来,本座向你许愿,应承你的回报,能够让你无法想象。”
百里安嗤笑出声,目含讥光,淡道:“无法想象?真人何故夸下如此海口?什么对于我的回报,真人对我那所为的回报,难道不也是自己的最终目标吗?”
从出现到这里,一直游刃有余,侃侃而谈的擎翱真人第一次,沉默收敛了声音话语。
他眼眸深深眯起,一双眸子里幽深沉暗,良久,他才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道:“小友说话可真是有趣。”
百里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比你那自大无趣的想法终究是要有趣一些的。”
“哦?”擎翱真人弯腰,自己搬来一张椅子坐下,淡淡道:“小友不妨说来听听。”
百里安眼眸一深,漆黑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情绪,目光平静地看着擎翱真人,说道:“真人这般了解真祖邪神的诅咒,无非是因为真人在为神时期,与真祖邪神做过一场长久的斗争,我虽年幼,却也听闻真人当年封印真祖邪神可有百年。”
擎翱真人眼神变得无比冷淡:“你不必以如此语气讥讽于我,百年光景,于仙族而言,不过弹指间的光阴罢了,那后世之中,人修出身的雪拂尚且都能够将真祖邪神封印千年不止。百年光阴……呵。”
他神色漠然地轻笑一生,淡道:“在仙尊祝斩的眼中,我一神州之主,却只能够封印邪神百年,对他而言,想来我已是无用可笑至极吧?”
百里安不以为然地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淡道:“可是神主却有直视真祖邪神欲望诅咒的勇气。”
放眼芸芸众生,以仙尊祝斩为六道之首,父帝伏元后裔为次,他们被赋予了使命与力量还有责任,却无一人敢正式来自真祖邪神真正的恐怖。
且不论如今的擎翱真人,那所谓的真仙教教主是个怎样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
但不得不承认,当年的神主傲青,当值得万世敬仰与崇敬。
淡淡一句看似寻常的话,却是让面容冷漠如生铁的擎翱真人身子微微一震,他盯着百里安,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仰起了头大笑了起来。
“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
百里安说道:“如若说能够辨清事理,在真人眼中就能够是一个有趣的人话,那么这世间必然有着更多有趣之人,只是需要真人暂时停下脚步,来看一下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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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本座曾几何时不曾停下脚步来看这个世界了?可是我身养邪神,闭眼闭耳之下所见世间,皆为黑暗。
纵然我知晓,我所见之黑暗,皆为邪神所呈现要给我看的,一叶蔽目,不见人间,与黑暗长伴,最终自己都成了一个不详之人。”
“既然不详,那么再如何有勇气,在仙尊祝斩面前,也都只是心有提防,心有不轨罢了。”
百里安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说到:“所以你恨分明有机会改变你命运的的昆仑净墟,但你其实更恨的是,上清仙界,随意主宰更改你命运的仙尊祝斩。
你选择潜伏在昆仑山三十万余年,不是因为你更想对付昆仑净墟,到底还是挑了一个软柿子来捏,你知晓昆仑山神主时隔多少年便会引来自身劫期,也摸透了沧南衣是如何的性情。
故此你便选择昆仑净墟为破脱口,你最终的目的也根本不是什么昆仑净墟,而是借着昆仑净墟墟崩之力,撞倒上清仙界三十六天宫,从而使得仙尊祝斩的命盘大乱,借此机会攻入仙界,灭其道,毁其根,如此方才能够解你心头的诅咒之恨,我说得可对。”
百里安每分析一句,擎翱真人的面容就冷下一分,但他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升起一分愈发欣赏的赞许之意。
直到百里安推演分析完,他耐心地听着,过了一回,他这才抚掌笑道:“好好好,果然不亏为本座看上的人,你能够看穿本座心中的恨,本座心中的诅咒,本就非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所以如何?纵然你说得很对,我向你许诺之物,亦是本座必行之路,本座不妨彻底于小友坦白一回,本座的目标的确是那仙界,可是这又如何?
对于尸魔一族而言,仙界亦是你们毕生最大的宿敌,灭去仙界,对你们尸魔一族而言,可谓是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如今机会近在咫尺,只要你点头答应,本座必然扫榻恭迎,期盼与小友共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