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辞心情好时便好,即便这老道满嘴牙屎恶臭熏着了她娇嫩的狐狸鼻子,尚且也能够忍受一二。
可昨夜她做了一晚上噩梦,此刻心情可不仅仅是一般欠佳,那老道士此刻如一堵人墙般杵在她面前,虽嘴上高兴攀谈着,可言辞举止之间,却是若有若无的拦住她的去路。
再加之昨夜同百里安大吵一架,也多是因为此人。
昨日中午看起来还算是和善的一张好人脸,到了此时,蜀辞瞧起来却是几多讨厌,处处透着一股子贼眉鼠眼的意味。
真是令狐狸甚为不喜!
老道士不知死活,并未注意到蜀辞那丧背儿般的目光。
只是瞧着她那玲珑身段背后还背着一口与她体型极为不符的大铁锅。
他很是吃惊地笑道:“大娘子怎个儿一大清早的独自到这来了?还一人取这么大一口锅?”
老道士又是惊喜又是心疼,两只枯瘦地手掌颤巍巍地递送出来。
好似唯恐那口铁锅压坏了她婀娜纤弱的身子,满脸都是虚伪的痛心疾首。
“你家小相公可真真是好狠得心呐,这般折磨身子的体力活竟然要你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娘子来亲力亲为。
你家这男人可当得真真是窝囊至极,这事事都由你来做了,还要他作甚。
快快!老道儿我且来帮大娘子你扶上一扶……”
他嘴上说着是要帮她扶锅,可那两只抖如鸡爪般激动的手却是朝着她胸口猥琐摸去。
蜀辞目光冷澹,透着一丝麻木不仁的意味。
她冷哼一声,脚下一动,扔在足边的打铁长锤被踢中弹出,重量颇沉地锤头一面就这样直直砸向那老道的胳膊肘。
探过来的那两只手臂在那股大力的抽打下,反力重重回打过去,手背狠狠撞上自己的脸,啪的一声。
老道吃痛惨叫,连退两步,手肘瞬然肿大起来,脸上也被自己的手背抽红一片。
蜀辞神情冷漠,比起昨日,好似换了一个人:“老东西站都站不稳了,还是先扶好你自己吧?”
老道士不可置信地看着收礼之后就翻脸不认人的蜀辞,反应了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直至鼻血流入口中,那股子腥甜刺激喉腔,他才勃然大怒:“你竟敢!”
蜀辞轻飘飘抬眸瞥他一瞥:“我竟敢什么?”
但见她自沉阴郁之气的眉目难以舒展,缓缓步行由阴影走向初阳之中,那张妖艳的面上透着几分阴厉的狠毒,气场全开之下竟是呈现惊魂摄魄般的美感。
几十万年自死亡与杀伐中积累出来的滔天戾气与杀气,岂是凡人能够望尘可及的。
老道士心口一窒,即震撼于这令人战栗的气场,又痴迷于那越发艳色惊人的美貌。
一时之间,气势与怒意被完完全全地压制了下去,只能没出息地可怜嗫喏道:
“大娘子……这……这般凶做什么?老道儿可是送了你金簪子的……”
他目光偷偷上瞥,却见今日蜀辞装束格外简单,一头青丝长发不束也不扎,乌黑似浓墨铺洒于肩头,尽管无丝毫佩饰,依旧美艳动人心魄。
老道士眼睛珠子都看直了,又喃喃问道:“怎么?我送你的簪子不喜欢吗?为何不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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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他提醒,蜀辞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是还收了这老东西的一根簪子。
只是昨夜那簪子就给那小子生气的时候捏瘪搓圆成了一颗金豆豆。
起初蜀辞还收起来,本想着半夜给捏捏,看能不能再捏成簪子的形状来束发。
可上床的时候,她一心痴迷于啃馒头烤火,最后那颗金豆豆也不知扔哪里去了。
身为妖魔,蜀辞素来没有什么金钱观念,只觉得不过是个小物事,扔了也没甚可惜。
她皱眉道:“那簪子碍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