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慢慢眯起了细长锋利的眼睛,眸中冷意渐深:“你这般威胁我,原来打的就是这个注意。”
百里安看着她的眼睛,平静道:“放心,我也不过是为自己留一手罢了,我不会因为你放了苏靖她们便翻脸不认人悔婚而逃,如今我人就在你的冥殿之中,再过几个时辰,便到了举行册礼之日,木已成舟,你觉得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本以为以魔君多疑猜忌的心,还要多加周旋片刻,谁知。
“好,我答应你。”她竟是应得无比爽口。
阿娆瞳仁幽幽,映着橙色的烛火也难以照暖她的眸色,她一字一顿,极为认真地念着他的真名:“百里安,你永远也想不到小白对我有多么重要,为了它,我可以妥协这一回,苏靖她们的自由,我可以换回给她们,但是小白,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你。”
她幽深的眸子就像是几万米的深海,窥不见底,仿佛藏着神秘又遥远的未知故事。
百里安映着这样偏激固执的目光,情绪微有动容,他凝了凝眸,道:“放心,我不会动那只猫的。”
阿娆双手负背,缓缓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吾生逆鳞有二,旁人触及必死,你是其一,所以没有下一次了。”
流苏轻摇,烛火的微光轻照着她颀长的身姿。
逆鳞二字微微触动百里安的内心,他未能够想到,自己在她心中分量竟如此之重,居然担得起‘逆鳞’二字。
他微怔地看着阿娆纤细高挑的背影,忽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微不自然。
许是今夜试过了礼服,阿娆并未穿上平日里繁重的玄色君袍,身上的一袭黑纱睡袍,细腻的纱衣材质甚是薄透。
方才窗外飘进来的斜雨亦是湿了她大半边身子,黑色薄纱布料的睡袍随着她转身的动作紧紧地贴在如水的肌肤上。
再被那灯烛一映,黑纱衬白肌,两相极大的色差,黑的极黑,白的极白,恰如黑夜白雪,妖冶娴都。
精雕细琢般的香肩和琵琶骨分明的秀背,背脊的线条优雅地顺着薄纱笔直而下,被那紧贴的衣衫勾勒纤白柔软的完美身段。
线条妖冶的一朵嫩红彼岸花在她肌肤间盛开,若隐若现,透过轻薄的衣衫像是雪色中带着几分血晕,格外妖娆。
从头至尾的线条,肤色,细节都瞧得真切。
这冷雨浸透紧贴的衣衫,此刻也是形同虚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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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安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皱了皱眉,正欲离开之际,又仿佛响起什么似的,刚抬起头,魔君阿娆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地转过了身子。
她眼底的冷意已经不见,嘴边吮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哦,对了,差点有件事忘了同司尘河主说。”
阿娆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叠好的信纸,唇角笑意加深,道:“我派出去的影子传来了北渊之森的消息,你可要看?”
百里安眉头一紧,心中陡然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他刚一抬手准备去接那信,谁知对方屈指打出一道火焰,将那张信纸烧得干干净净。
“你!”百里安面沉如水。
阿娆轻笑出声,反手悠悠扯过一张太师椅,慵懒而坐,翘起一只二郎腿来,目光戏谑:“瞧司尘河主这心切的模样,自己看信我怕你错落重要的消息,不如有我亲口慢慢同你述来好了。”
“嗯……我知晓宁非烟去北渊之森的目的是什么,就在昨夜,驱散了森林里的所有妖族势力,自渊崖与那妖帝殊死一战,我不知你以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够说服葬心,让他付出北方那片暗部势力去保护宁非烟,其结果自然是不可逆转改变的。”
百里安袖中的拳头捏紧,沉声问道:“结果?怎样的结果是不可逆转改变的?”
阿娆换了一条腿,上下依叠,玲珑玉趾绕着地毯上的一撮细绒轻轻打着圈圈,妖娆一笑,幽深的目光透着几分疯狂的快意:“当然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了,宁非烟如何能够是北渊妖帝的对手,她带去那片森林里的四河暗部势力十不存一,大半灭亡于此,就连葬心派出去的二河暗部枪将古长敬,也死无全尸,枪折人亡。
虽说那宁非烟却也是个心狠之人,将朕传给她的暗部势力挥霍尽空,又以古长敬为牺牲的挡箭牌,竟是逼得北渊妖帝也命陨魂归,只不过她自己似乎也没能讨得了好,永寂长渊,怕是醒不过来了。”
“司尘大人,你啊,估计再也见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