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终于忍不住再度开口道:「我们的目标是何处,虽说娘娘你一开始就说过,想要在这个世界保全自己的意识不被侵蚀污染,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皮俑钻进去,隔绝污染,可是此刻的污染力比起外界却是明显有着过之而无不及,若我们想让着皮俑成为我们合适的掩体,想来还未达成某种必要的条件。」
毕竟,一般的皮俑是死物,是掏空了内部的空壳。
可此刻这艘河下幽船却不一样,它是活物,而且还是一方霸主级别的存在。
他们此刻自我投入它的身体内部里,这些高浓度的污染源简直就像是它的胃液般强度地侵蚀着他们的一切。
可是沧南衣步伐如此稳定坚决,百里安只能相信,她自有办法从内部突破这河下幽船,将这诡秘之物灭杀,然后占领其皮俑,在这个世界里制造出一片安全地带来供她渡以劫期。
只是百里安不知这杀死霸主诡秘的条件与方式是什么,只能问清楚。
好在眼前的沧南衣似乎并未在此地的污染源下受到多大的影响,她的意识以及逻辑性都是清晰无比的,嗓音亦是沉稳平静的。
「嗯,无妨。」
幽然飘出的三个字,依旧是清冷如高山流水般,调子一贯的温吞慵懒。
可是这一刻,这三个字落在百里安的耳朵里,却是宛若轰然炸开般,让他整个精神意识都开始剧烈动荡起来。
他不寒而栗,微微捏起的指节发白,额上层层的细汗,齿间像是咬合了千斤重,目光死死盯着那扭曲的背影,胃部开始泛起了恶寒的痉挛。
从走进这船舫长廊的那一刻起,沧南衣由始至终说出来的话,好似仿佛都只是这三个字!
这绝对不正常。
究竟是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开始异化?!
还是说……在进入这长廊后,她不知何时已经被这里的怪物给替代了去?
大意了!
他还是大意了。
以为在这霸主级别的腹中,便不会再有其他怪物留存于其中。
可是这里的灯笼,这里的墙壁,这里的地板,这里的一切一切,如何又不是群魔乱舞,全部……皆是怪物!
她究竟是何时被人替代了去?!
还是说……
百里安眼瞳颤栗,终于对这个世界感受到了未知的恐怖与敬畏。
还是说,从一开始,拉他入船舫的那个人,就不是她?!
若眼前之人不是她的话,那么此刻真正的沧南衣,又在哪里?
百里安不敢继续往深里细想。
他眼眸深凝,眼前依旧是幻觉一片,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用力甩开了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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