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站着一个佝偻腰背的老头,他满脸褶皱,豆大眼珠转来转去,在大尾巴下面像极了一只老鼠。
“我没有,忠于帝的祁黄已经死了,我给了他最需要的情报。”老头儿信誓旦旦,看不出半点愧色。
他伸手摸了摸腰侧,那里原本挂着一支铁色烟杆,可惜……
季欢没有说话,天际的雷霆让他心脏颤抖,但脸色依然坚毅冷酷,“主上一定会杀了你。”
威胁完,他看见老头脸上的褶皱抖了两下。
“季欢,该歇息了,你死后,我会把你洒进北冥黑海。”
说完,祁黄做了个磕烟锅的动作,但他眼睛也盯着远处的玉城,以至于将不存在的烟嘴往嘴里塞时,他又才反应过来。
轰隆!
蜿蜒如蛇的雷霆落下,炽烈的电光将整个玉城化作一片雷海!
光暗闪动间,祁黄神情出现一丝恍惚,他究竟是忠于帝,还是忠于自己?
忠诚太久,就像磕老烟锅的习惯一样难以更改。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
第一道法则雷劫劈落的瞬间,厉九川灵觉之中,几乎是从黑夜被照亮成白昼!
惶恐像野草一样疯长,不安如毒蚀入骨髓,毁灭的气息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所有的感知被摧毁得干干净净,厉九川就像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舟,烈火炙烤的蚂蚁,大海里溺水的幼犬,致命的危险无处不在,法则的意志冷酷决绝!
体兵之上,死。
厉九川竭力将自己缩成一团,他此时的气息比任何一个传承者都要弱,但依旧被雷劫锁定。
就在暴风雨撕开小船,火焰吞噬蝼蚁,海水将幼犬吞入海底之际。
一只手,突然将幼犬托起,高高地举向天空,那里有新鲜的空气。
嘶……每一枚鳞片都肆意地张开,同源的水德气息像饥渴时最营养的食物。
厉九川遵从本能,疯狂地吞噬,却忽略其中蕴含的一缕缕生机,理应属于另一个人。
也许是同一个。
酷烈的雷劫之下,黑袍大氅的男人将玄冥结成的种子托在掌心。
天空之上是凄厉的雷鸣电闪,衣袖之下是寂静的庇佑之所。
他低垂眉目,一手托住种子,一手高抬,繁缛宽大的黑袖垂落,将万顷雷霆都遮挡在一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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