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陆叶摇头，眼眶发红，“你会好起来的，我给你疗伤。”

小蝶凄凉一笑：“不用，跟我多说几句话吧。”她的声音逐渐虚弱，如蚊蝇。

眼皮慢慢合拢，摸着陆叶脸庞的手垂落下来。

“小蝶？”陆叶轻声呼唤，耳畔边似乎想起了熟悉的回应：“在呢，叶哥哥！”

但凉风拂过，那竟只是一场幻想。

“啊……”他抱紧了怀中的身躯，哪怕是被人污蔑，哪怕是被人围攻，重伤，也不曾有半点情绪上的流露，这一刻却是撕心裂肺。

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一幕幕模糊的画面，看不清……

极致的悲伤涌上心头，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忽然拨开了那重重迷雾。

模糊的画面陡然变得清晰。

山村中横刀自刎的小蝶，伏在自己身上身躯慢慢变冷；荒山中惨死在妖兽口中的幽蝶师姐，一身白衣上的血红，哪怕诸多轮回也无法磨灭；相府之中不愿被辱，咬舌自尽以全清白的小蝶；只认定自己，被逼迫之下无奈跳江的小蝶……

一幕幕，一幅幅，诸多画面翻涌不休。

往世种种的模糊，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无比清晰，那一世世的记忆如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将陆叶整个人淹没，让他感到窒息。

原来，这已经是第十世了！

原来，小蝶每次都会因自己而死！

这算什么？命运吗？可笑至极！

“嗬……”陆叶扯动了下嘴角，平静的眸光下，是极致的悲伤，抬头望月，月牙残缺，似他的一场场人生，“真是无趣！”

铮鸣声响起，他倒提着长刀，对准了自己的心口，望着面前的人儿，轻声道：“小蝶慢点走。”

十世轮回，每一次小蝶都是因自己而死，如今终于拨开了迷雾，他不愿再苟活，只想早点与小蝶在下一场轮回中相聚。

下一次，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小蝶忽然睁开了眼，陆叶一时竟无法辨别，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浅笑嫣然，抬手握住了刀柄，笑吟吟地望着陆叶：“叶哥哥，准备好了吗？”

陆叶微笑地望着她，就连眨一下眼睛都舍不得，语气坚定：“准备好了。”

话落时，胸口处就传来疼痛，长刀透胸而入。

小蝶笑的开心：“叶哥哥，羁绊……成了！”

陆叶嘴角溢血，一脸茫然：“什么？”

小蝶咯咯娇笑着，流露出来的表情是陆叶十世轮回都没有见过的：“羁绊啊，叶哥哥愿意为我去死，就是羁绊达成的标志，不过叶哥哥的心智可真够坚强的，居然用了十世！”

每一次轮回的生死离别，都会加速羁绊的滋生，而正如她所说，唯有陆叶愿意主动为她付出自己的性命，才算是羁绊真正达成的标志。

虫母以前也曾施展过神源幻海，用来对付被擒的人族修士，主要是用来刺探一些情报，莫说入道，融道都着过她的道。

可即便是当年那个融道，也只撑过了五世轮回而已。

在她这一道秘术下能撑过十世轮回的，只有陆叶！

而且还是个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