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压了我一辈子,没想到他的儿子也不遑多让,胜过珣儿不止一筹,实在让人艳羡徐骁的福气,生子当如徐凤年,如果你是我的儿子该多好!”
徐凤年听到靖安王叹气,顿时神经松了下来,知道事情成了,只是听到了刘衡的感慨,不由的脸色一黑,觉得靖安王刘衡占自己的便宜,只是看到了靖安王真诚的表情,知道这是出自他的真心,不由心中对靖安王更加警惕了,因为靖安王对自己越欣赏,就越说明了靖安王内心深处对自己越忌惮,就更想杀了自己,靖安王乃是一个枭雄,最是无情,心中只有着宏图霸业,绝不会以个人的喜好影响自己的决定,“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这绝对是靖安王这类人的行事准则。
靖安王和徐凤年再次回转,靖安王重新上马,手一挥,调转马头,离开了原地,青州兵如潮水一般退去。
靖安王坐在马背上,回头看了一眼徐凤年,他有感觉,日后青州最大的敌人可能就是今日自己放走的徐凤年,但是他此时也不得不如此,事分轻重缓急,如果不是太安城的压力,他绝对不会纵虎归山。
裴南苇看着没有丝毫留恋的靖安王,甚至吝啬的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投向自己,让她心中不禁一阵悲凉,她和靖安王虽然同床异梦,但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靖安王如此绝情冷酷,将她弃之如履,如何不让她对自己感到悲哀,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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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看了一眼自怨自艾的裴南苇,伸手拍了拍一下裴南苇的香肩,递出了一个安慰的眼神,没有开口,他还有事情处理,也没有时间和佳人献殷勤。
徐凤年看了眼众人围着的吕钱塘,看着还剩下一口气的他,不由的蹲下了身子。
这位费力撑着一口气的离阳探花郎,本该是天之骄子,风流人物,日后极有可能成为宰执天下的名臣,如今却是容貌尽毁,血肉模糊,满身的泥泞,狼狈不堪,简直是天壤之别,气息微弱的说了一句。
“不要...将我葬到林...家...的墓地,将我火化后....撒入春...神湖吧,我愧对....林家的...列祖列宗,无....颜黄泉相见!”
简单的一句话,好似耗尽了吕钱塘的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声如蚊蝇,如果不是如今徐凤年修为渐深,耳力惊人,怕是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