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指着自己,一脸茫然地望着宋开元,然后,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大厅另一侧,那里摆放着整齐的座椅,每个座位上都贴着号码牌,“我得去那边坐着呀,”
谢明轩的声音细若蚊蝇,“我的号码在那边,36 号,风水宝座,师傅专门选的!”
宋开元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上下打量着谢明轩,仿佛要把他看穿。
“你是来买物件的?”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这小子毛手毛脚的,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谢明轩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师傅之前跟我说过,”他努力回忆着师傅的嘱咐,“让我拍一幅画回去,他钱都在这里存好了,就等着我来捡漏呢!”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空瘪的口袋,仿佛里面装着巨额财富。
听到谢明轩说要拍物件,宋开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谢明轩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像拎小鸡崽似的。
“去我那边坐着,”宋开元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师傅不在,我得看着你点,你可别乱喊价!”
“啊?”谢明轩被宋开元拎着,感觉自己像个风筝,飘飘忽忽的。
“师祖,”他可怜巴巴地问道,“那我要是没在原位置拍下来,还算我的么?我的风水宝座啊!”他内心深处对 36 号宝座充满了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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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宋开元瞪了他一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只要举的号牌就行,谁要说不算,得先问问我!”他霸气侧漏,仿佛整个拍卖行都是他的天下。
“可是,可是……”谢明轩还想挣扎一下,万一错过了什么宝贝怎么办?
“可是什么可是!”宋开元打断他的话,“跟我走!废话怎么这么多!”他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将谢明轩拖向自己的座位。
谢明轩缩着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宋开元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他偷偷瞄了宋开元几眼,老爷子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眼角的皱纹都拧成了一个川字。
谢明轩心里嘀咕:完了完了,这下真把老人家惹毛了。他不敢再吭声,乖乖地跟着宋开元进了大厅。大厅里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照得人眼花缭乱。
大厅里,人头攒动,来自五湖四海的收藏家们齐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古墨的幽香和金钱的味道。这场古画专场拍卖会吸引了不少人,但与其他类型的拍卖会相比,人数还是略逊一筹。毕竟,欣赏古画需要一定的文化底蕴和艺术修养,不是每个人都能玩得转的。
悠扬的古筝声响起,拍卖会正式开始。宋开元抱着肩膀坐在前排,听着主持人抑扬顿挫的介绍,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他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块什么似的。往年这个时候,陈阳那小子早就屁颠屁颠地跑来了,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点评一下这幅画的笔法,一会儿又分析一下那幅画的意境。可是今天,陈阳却不在……唉!宋开元叹了口气,思绪万千。
首先上场的是两幅宣统皇帝的画作,分别是《富贵图》和《三秋图》。这两幅画除了“末代皇帝”这个噱头之外,乏善可陈,无论是构图还是意境都平平无奇。 主持人声情并茂地介绍着画作的来历和艺术价值,可宋开元却听得昏昏欲睡。在他看来,这幅画除了末代皇帝这个噱头外,毫无价值可言。
紧接着,第二幅三秋图也被呈现在众人面前,依旧是宣统的画作,依旧是乏善可陈。宋开元心里暗自吐槽:这些人真是钱多烧得慌,就这水平,也好意思拿出来拍卖?
拍卖师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接下来,即将呈现在各位面前的是,稀世珍品——慈禧太后的《九秋图》!”
聚光灯骤然汇聚,两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一幅设色绢本徐徐展开。谢明轩的目光落在画卷上,鼻翼微微翕动,仿佛嗅到了一丝古老的墨香,又仿佛嗅到了一丝腐朽的气息。他漫不经心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心里暗自嘀咕:慈禧的画?慈禧又不会画画,指定是别人代笔的,慈禧往上盖个印完事,这拍卖师还真敢介绍! 拍卖师声情并茂地介绍着画作的来历、尺寸、以及其中蕴含的深意,仿佛这幅画不是出自一位垂帘听政的太后之手,而是一位隐居山林的艺术大师的杰作。
“起拍价,一万元!”拍卖师手中的木槌重重落下,宣告着竞拍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