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莉娜的这个问题,明显难住了瓦谢里果夫。他有些迟疑地看了看索科夫,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回答阿杰莉娜的问题。
索科夫察觉到瓦谢里果夫的窘态,开口说道:“少校同志,我们只是闲聊,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算说错了,也没人会怪罪你的。”
得到了索科夫的保证,瓦谢里果夫这才放心地说道:“我觉得虐待俘虏的情况,肯定是有的。要知道,柏林的德军大多数都跑去向盟军投降,一下要接收这么多的战俘,我非常怀疑他们是否具有接收这么多俘虏的能力。因此不管是在居住环境、食物和药品的供应上,肯定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米沙,”阿杰莉娜扭头望着索科夫说道:“看来少校的想法和你是一致。你还是打算坚持原来的看法,就算看到虐俘的情况,也保持沉默吗?”
“阿杰莉娜,我想你首先要搞清楚一件事。”索科夫苦笑着说:“美军请我们和法国方面,陪同国际红十字会去他们的战俘营检查,看是否有虐俘的情况,不过是走过场而已。不管他们平时如何虐待这些德国战俘,但检查团在战俘营出现时,这种情况是绝对看不到的,而且还会故意安排我们看一些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东西,从而让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以为他们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
索科夫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冷笑着说:“我想朱可夫元帅应该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把这个差事,交给刚到柏林的我。因为他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对不熟悉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既然你都知道是走过场,那还去做什么,不如直接拒绝了。”
“这肯定不行。”索科夫笑了起来:“就算明知道是走过场,也必须去。虽然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却不知道,我们要帮着美军糊弄这些人。”
“米沙,你说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就这么好糊弄吗?”
“当然。”索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听别人说,几年前,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曾经去德国人控制的犹太人居住地视察。德国人事先安排一批人,给他们换上了新的衣服,并交代见到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之后,该如何回答。甚至还在路边安排了一个乐队,等检查团出现时就开始演奏。”
“要是有人乱说话,会怎么样?”
听到阿杰莉娜的这个新问题,索科夫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心里暗想:面前的阿杰莉娜,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杰莉娜吗?怎么老是问一些如此没有智商的问题?难道她在敌人的内部潜伏那么多久,就没有听说过此事吗?
“如果有人乱说话,向国际红十字会的官员说出了实情,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索科夫表情严肃地说:“不光是他要死,他的家人、朋友都会受到牵连,一起被德国人出事。对德国人来说,死上几个犹太人,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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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莉娜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表情凝重地说:“这么说来,你们在视察战俘营的时候,就算有胆大的德军战俘,想对你们说出实情,也是做不到的。而且他们说了之后,就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没错,阿杰莉娜,这就是实情。”索科夫再一次向阿杰莉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且不说德国的入侵,让我国牺牲的人数超过了两千万,和我们有着血海深仇。更重要的一点,战俘营里的很多德军官兵,原本是处于划分给我国的作战区域,但他们见败局已定时,就逃亡了盟军的作战区域,向盟军投降。今天他们所遭受的一切,我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
“您说得没错,将军同志。”一直在旁边充当听众的瓦谢里果夫,忍不住插嘴说:“在柏林战役的后期,德国人看到败局已定,便纷纷地逃往了盟军的作战区域,向盟军投降。他们以为盟军会优待他们,谁知最近却爆出了虐俘的消息,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活该!”
索科夫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看看左右,见阿杰莉娜和瓦谢里果夫都吃完了,便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起身说道:“我吃完了,我们出发吧。”
三人走出了酒店,门口站着的几名战士见到他们出来,连忙原地立正。
瓦谢里果夫向索科夫介绍说:“将军同志,这些都是您的警卫员,他们将护送我们去美军的战俘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