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维尔纳摆摆手,故作大度地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死了。”
索科夫听后一惊,随即反问道:“是死在德国人的手里吗?”
没想到维尔纳却摇摇头说:“37年的时候,我妻子因为去了一趟英国领事馆,和几名外交官的夫人喝了一次下午茶,就被人扣上了间谍的帽子,和我的一对儿女一起并被关进了监狱。关押了两年之后,就被送往了西伯利亚。长期的牢狱生活,让我的妻子和孩子的身体都变得很差,当年的冬天就死于了肺结核。”
“三个人都死于肺结核?”索科夫有些意外地问。
“是的,在内务部给我的通知里,就说母子三人是死于肺结核。”
索科夫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既然维尔纳的妻子和孩子都被毁关进了监狱,他怎么会平安无事呢?便小心翼翼地问:“当时您在什么地方?”
“我在西班牙。”维尔纳说:“当时制片厂要拍摄一部反映西班牙内战的电影,我作为厂里的资深编剧,自然是少不了的。我的妻子出事之后,曾经有人要把我召回国,好在厂长顶住了压力,让我继续留在西班牙,直到40年才回来。”
“那你有没有去西伯利亚去看过你的妻子和孩子?”
“没有。”维尔纳摇摇头,表情痛苦地说:“我曾经到有关部门打听过他们的下落,但谁也说不清具体的问题。或者说,他们所关押的地点是绝对保密的,不能让外人知晓。战争爆发后不久,我终于得到了关于妻子和孩子的消息,才知道他们已经死于肺结核。”
维尔纳妻子的遭遇,让索科夫联想到了布琼尼元帅。他的妻子也因为出入使馆,而被别人扣上了间谍的帽子,布琼尼虽然身为元帅,却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帮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投入了监狱,直到史达林去世后,他的妻子才得以重获自由。
两人坐在休息室里,尬聊了两个多小时后,阿克萨拉再次出现在屋里,对两人说道:“两位同志,总编要见你们,请你们跟我来。”
再次来到总编室之后,谢柯罗开门见山地说道:“索科夫将军,您的书我已经看完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一句,这是一本非常优秀的小说,出版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我就想问您一件事。”
“总编同志,”虽说索科夫早就知道这本书能出版,但亲耳听到总编谢柯罗这么说,他的心情还是非常激动的:“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吧。”
按照索科夫的想法,谢柯罗肯定会问自己创作这部小说的初衷是什么,他已经开始在脑子里盘算,该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谢柯罗却出人意料地问:“将军同志,我想问问,这本书的稿费,您是想一次性结清呢,还是按照印刷量来计算版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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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心里很清楚,《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这本书后来被翻译成多国语言发行,如果只是拿一次性稿费,就算谢柯罗给得再高,恐怕也是不划算的。就好像后世着名的小说《鬼吹灯》,作者以千字五十元的价格卖掉,后来这套书大火特火都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索科夫肯定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因此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总编同志,我还是倾向于按照印刷量来计算版税。”
对索科夫的这个答复,谢柯罗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点着头说:“将军同志,虽说我们今天刚认识,但我还是要和您说几句心里话。如果是其他作家的书,我肯定建议他们拿一次性的稿费,这样就算书的销量再差,他们也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可是对您写的这本书,我是非常看好的。如果发行之后,完全有可能成为畅销书,如此一来,拿一次性稿费就有点太吃亏了。”
“谢柯罗,不知你给将军同志的版税比例是多少?”
“这个不好说。”面对维尔纳提出的问题,谢柯罗有些为难地说:“虽说我是出版社的总编,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需要召集相关人员开会讨论。据我的估计,将军同志这本书的版税,大概在10~18%之间。”
可能是担心索科夫不高兴,谢柯罗还特意向他解释说:“因为您是新人作家,所以就算这本写得再好,恐怕也拿不到太高比例的版税,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
索科夫点点头,通情达理地说:“我理解,我理解!”
“将军同志,”谢柯罗见索科夫并不在意版税的多少,心里多少松了口气,随即又问:“不知您最近是否有没有新的写作计划?”
“谢柯罗,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维尔纳在旁边帮腔说:“将军同志刚写出如此精彩的小说,怎么也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开始新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