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帆哥,昨天金神父路发生了枪杀案。”
甫一上车,李浩便告知程千帆出事了。
“枪杀?”程千帆微微皱眉。
“一个姑娘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了枪击,当场死亡。”
“查出来是谁干的没有?”程千帆问道。
“潘磊带队出的现场,据他汇报,凶手是汪康年的侦缉大队。”
程千帆的心中咯噔一下,汪康年的人制造的血案,这个畜生一直以红党为目标,那么,这个被杀害的姑娘的身份……
“死者是什么情况?”他问。
“姑娘名字叫舒颜,是上海职业妇女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李浩说道,他看了后视镜一眼,“这个舒颜是唐筱叶的好友,两人关系很好。”
“汪康年?”程千帆的脸上便浮现出怒色,“凶手抓住没有?”
“没有,巡捕赶到现场的时候,枪手已经跑了。”李浩说道。
程千帆冷着脸,“汪康年向来以红党为目标,这个舒颜是红党?”
“暂时不清楚。”李浩摇摇头,“不过,这个舒颜一直都有参加抗日游行和讲演,是一个抗日活跃分子。”
李浩的脸上是愤怒和惋惜的表情,“帆哥,这姑娘才十九岁。”
程千帆的脸色阴沉,“巡捕房怎么说?”
“通告已经出来了,说是这姑娘独自一人回家途中遭遇劫匪,不幸罹难,深表哀悼。”李浩愤愤不平说道,“帆哥,法国人现在是能不招惹日本人便不招惹,打落牙齿也往肚子里吞。”
“那是因为死的不是他们的人。”程千帆冷哼一声,说着他骂了句。
已经到了薛华立路的中央巡捕房。
浩子按了下喇叭,和巡捕打招呼,岗亭的巡捕早就看到是小程总的车子,提前拉起了道闸。
浩子看了一眼后视镜,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问道,“帆哥,如果这个舒颜是红党……”
“如果红党落到我的手里,也只有死路一条。”程千帆看了一眼开车的浩子,沉声说道,“红党我们可以杀,汪康年这样的汉奸也可以杀,但是,死的是中国人,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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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阴冷,“我们杀红党,那叫戡乱,汉奸杀红党,这也是一笔罪孽,一笔血债。”
说着,他摇摇头,“当然了,这比血债,是红党那边要记上的,我们就不必趟这一池浑水了。”
浩子停好车,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
“我记得白赛仲路有一家赌档和汪康年有些关系?”程千帆突然问。
“是的,是汪康年的手下,就是那个叫小四的在负责。”李浩点点头。
“扫了。”程千帆冷笑一声,说道。
说着,直接下车,拿起警帽,拍了拍,戴上,大阔步走上捕厅的台阶。
“是!”李浩看着帆哥的背影,高兴的答应一声。
他自然知道帆哥下令动手绝不是为红党报仇,之所以下令行动,这只是因为对方是汪康年,汪康年的人越界进入中央区犯事,‘小程总’自然不可能不给出回应。
这和红党不红党无关,是私人恩怨。
不过,不管怎么说,李浩的心中舒坦多了。
……
二十岁的年轻姑娘舒颜的惨死,并没有在巡捕房引起什么波澜。
即便是报馆那边,也是以巡捕房的通告内容进行报道,顶多是感慨一番‘花季女子走夜路,惨遭劫匪戕害’,以兹提醒女子一个人走夜路要加倍小心。
……
上午十点多,程千帆处理完公务,换了一身便衣,施施然离开了薛华立路。
今天上午,宋甫国乘坐的轮船就将抵达上海。
安全起见,他自然不会亲自去接船,不过,程千帆早就找了个借口,他会出现在码头附近的一家戏楼,居高临下暗中观察。
很快,小程总亲自驾驶小汽车在前后两辆护卫车辆的拱卫下,出现在辣斐坊应怀珍的楼下。
应怀珍一身绯红的旗袍,紧贴的身腰,将女子姣好的身体的曲线轮廓凸显的淋漓尽致。
小程总亲自下车拉开车门,应怀珍妩媚一笑,弯腰上车,风吹起,带起一阵香风,女人故意慢慢上车,小程总哈哈一笑,给了挺翘的臀部一记巴掌。
“讨厌。”应怀珍上了车,面色潮红,白了一眼。
“还是你懂我,知道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