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险之后,二皇子深知自己的处境依旧岌岌可危,一旦行踪暴露,必将再陷险境。于是,他暗中变卖了随身的玉佩,换取了一辆马车与一名可靠的车夫,独自踏上了逃亡之路。
想到了远在北方无人问津的三皇子,他怀揣着一份希望,向着骞北疾驰而去。
二皇子历经风霜,风尘仆仆地抵达了三皇子的府邸,彼时府中正是一片欢声笑语,三皇子正于酒宴之上尽情享乐快活。骤见二皇子到来,三皇子初时面露讶异之色,然后很快便亦如从前那般,对二皇子言听计从。
三皇子先是对宾客及府内众人秘而不宣,仅派一人照顾二皇子的起居,令知情者寥寥无几。随后,三皇子更是严遵二皇子之命,将二皇子之踪迹彻底隐匿,甚至不惜将随行的车夫除去,连同马车一并葬身于火海之中,手段决绝,无迹可寻。
然而,世事无常,令人唏嘘。
三皇子万万未曾料到,他对二皇子的这般顺从与照顾,换来的竟是惨死于亲兄之手,和草蓐裹尸的悲惨下场。
皇后送至骞北的信件,第一封没有任何回复,是因为收信之人是三皇子;而第二封却很快有了回应,实则是因那时的忱王府已悄然易主,这收信之人已变成了阴鸷狠毒的二皇子。
第二封信送至当日,信差抵达忱王府之时,正是三皇子奋力反抗,却被二皇子残忍杀害之日。门外,众人耳中充斥的凄厉惨叫,正是来自三皇子。而信差窥见一片狼藉的堂内中,那血迹斑斑倒在地上的身影,便是已经被残忍杀害的三皇子。
此后,二皇子便悄无声息地取代了三皇子,成为了忱王府的主人。他为了掩盖真相,编织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谎言,对服侍之人说,二皇子在途中不幸感染流病,隔离数日终遗憾身亡。美其名曰为了不引起府中和百姓的恐慌,他命其将三皇子的尸体于深山之中草草掩埋。既无立碑,亦无坟塚,更无人知晓,可见凄凉。
掌握大权后,二皇子开始暗度陈仓。他利用三皇子遗留下的财富,以及那些曾试图依附于三皇子势力的商贾之资,于骞北之地大肆招兵买马,暗中筹划一场旨在颠覆瑞京皇城的复仇与夺权大计。
随后,正如岑思卿所揣度,二皇子将招募的兵马藏匿于前往漠北的商队之中,巧妙迂回,最终折返向西。入关之后,更是采取了分兵而行的策略。他命一部分人马伪装成庞大的商队,另一部分则乔装成流离失所的难民混入城中,驻足几日,再分批离开,以此迷惑外界视线。
如此反复,无声无息之间,二皇子的叛军便已顺利悄然逼近瑞京。
抵达瑞京附近后,二皇子更是以三皇子之名,修书一封,密送至皇后手中,告知其时机已至,万事俱备。信中,他嘱托皇后与其里应外合,掳走了太子妃萧楚曦,以此作为诱饵,旨在引出岑思卿,并意图一举将其诛杀,从而彻底夺取皇权。
这一切,也终于为岑思卿解开了长久以来的疑惑。
为何那位素来以张扬跋扈着称,且并不以智谋见长的三皇子,竟能如此巧妙地布局?不仅能让萧将军无功而返,戏耍朝廷,更能在严密监视和搜索之下隐匿行踪,仿佛人间蒸发。又为何只短短两年光阴,三皇子的武艺身手竟突飞猛进,足以领军征伐,甚至能对他岑思卿构成致命威胁?
原来,并非三皇子身旁骤现了智勇双全的谋士与高手,而是因为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是理应已逝的文康太子——二皇子岑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