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真是卫凌峰。”三皇子将令牌握在手中,轻声自语道。
此时,岑思卿将卫凌峰继续留在自己的寝殿休息。
卫凌峰虽有意离开,却又不敢贸然行动。按照之前的安排,他应当明日一早才能回到荣和宫,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且安心留在这里,我去书房休息。”岑思卿对卫凌峰说。
“使不得。怎可让殿下宿在书房?”卫凌峰试图起身,但被岑思卿拦住了。
“只是一夜罢了,再说,书房也不算差。再糟糕的地方我也睡过,又有何妨?”岑思卿轻松地说道,有意安慰着卫凌峰。
但卫凌峰知道,岑思卿说得好似玩笑,却都是真的。他记得几年前,一次自己偶遇七殿下,他见岑思卿衣服和脸颊上满是灰尘,便上前关心。询问之下,卫凌峰才知道,岑思卿因为不小心打破了一只碗碟,而被兰英姑姑惩罚,关在了柴房一夜。
卫凌峰看着眼前的岑思卿,不忍再争辩,听从了他的吩咐。
岑思卿见卫凌峰终于被说服,便独自来到书房,再次展开那封截获的信函。
这信函的内里有一层蜡纸,所以信件并未染上血迹。信笺上的字迹清晰,内容却秽浊不堪。
岑思卿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权倾朝野的西陵家,竟然会出如此下作的计谋。
这书信上写着,让三皇子先迷晕萧楚曦,然后趁机生米煮成熟饭,好让皇帝立刻赐婚,而萧家亦不敢反抗。
岑思卿越看越气愤,但一想到三皇子也曾将捕兽的龌龊手段用在他身上,便也觉得不足为奇。或许这就是西陵家的真正面目,表面高官权贵,私下却各个神奸巨蠹。
一番冷静过后,岑思卿再次看向手中的信,才终于看出其中的玄妙之处。
萧楚曦早已听从岑思卿的安排,这段时间定不会私自入宫。想到此处,岑思卿才意识到,这次送去裕华宫的信,应当不止这一封。
理应还有一封信,是送给皇后的。
西陵家知道,皇后生性高傲,是开不了这个口让自己的亲儿子做如此不齿之事的。所以,他们才应当送来了两封信。一封是出策让三皇子伺机占有萧楚曦,另一封,应该就是让皇后择日骗萧楚曦入宫。
岑思卿大胆猜测,不禁惊出自己一身冷汗。但转念一想,如今西陵家会用此下策,说明这赐婚之事定有变数。不然,他们又怎会急不可耐的要将事情逼至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意味着,眼下便是阻止赐婚的最好时机。可如此,留给岑思卿的时间也就不多了。他必须利用好这来之不易的密信,在皇帝主动取消赐婚之前,再顺势推进自己的计划。
岑思卿推开书房的窗,抬头望向那轮峨眉弯月。
月明风清,万籁俱寂,令岑思卿的思绪清晰了许多。
现今,岑思卿需要让皇帝看到这封信。但这送信之人却又不能是他自己,不然会暴露他的野心,让皇帝疑心于他。可同时,这送信之人还必须是可以令人信服的手中掌权之人,否则皇帝不会轻易当真。
思来想去,岑思卿心目中也只有一人可以完成此事。